占盛瑞不知道他是怎麽從黃靖家出去的，總之出來後發現自己冷汗。黃靖老婆拿著菜刀發狂的樣子一直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。

占盛瑞走了後，黃靖將他發瘋的老婆扶到沙發上。黃靖也嚇了一身冷汗。他老婆崔紅艷幾年前被查出有精神病。害怕精神病發作了做出什麽嚇人的事情，黃靖一直將老婆關在二樓，沒想到她今天突然拿菜刀下一樓了。

“以後不能下一樓了。”黃靖黑著臉教訓崔紅艷。

“那你要等著占盛瑞揭發你嗎？”崔紅艷以為老公會讚賞她的英勇，沒想到黃靖還指責她。

崔紅艷說到這句話，黃靖啞口無言。說實話，方才要不是他這瘋子老婆出現，他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。

“你怎麽有他老婆，孩子的照片的？”黃靖想起這件事，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。

幾年了崔紅艷可是沒有離開過二樓的。

“占盛瑞第一次找你的時候，我就提醒過你，這個人看著不可交。你偏偏不信，現在怎麽樣，還被人威脅了。”崔紅艷沒有回答黃靖的問答，反而說叨起來。
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，我怎麽知道占盛瑞是這樣一個小人。”黃靖也是後悔不已。

“走，上樓給你看個東西，黃太拉黃靖上二樓。”

“看什麽？”黃靖看著崔紅艷，眼前的人此刻一點不像個患有精神病的人。

“上去你就知道了。”

自從崔紅艷得了精神病，黃靖再也沒有跟崔紅艷一起住過了。一個是擔心崔紅艷突然精神病發作會對他做什麽，另外，想著身旁躺了一個神經病，黃靖莫名的嫌棄。

每天有阿姨照顧崔紅艷的吃喝拉撒，所以黃靖一年也很少去二樓的。上了二樓，黃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。即使阿姨收拾的再整齊，只要她一犯病，瞬間也被糟蹋的一團亂。所以崔紅艷的房間是沒有整齊過的。阿姨們也都懶得收拾了。

崔紅艷踩著剛才被她發瘋扔在地上的衣服，從抽屜裏取出一個小本。

遞給黃靖，黃靜翻了翻本子上內容，瞬間傻眼。

“你這什麽時候記得？”黃靖看著本子問崔紅艷。

“只要來人，只要你收人東西了，我都記了。”崔紅艷從桌子上拿起一把梳子，梳了梳她淩亂的頭發。

黃靖看著崔紅艷，又看了看屋子裏被扔的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
本子上的記載的事可不像一個精神病患者能做出來的事，可是現實她就是個精神病，隨時都會殺人的精神病人。

“老黃，把這個本子，拿去自首吧。”崔紅艷放下梳子。很久沒有塗抹任何化妝品。就是洗臉也不一定是每天都洗，所以崔紅艷的臉上暗淡，黝黑。只有那雙眼睛在靈活的轉動著。

“自首？我怎麽能自首呢。”聽到自首這個詞，黃靖抖了一下。

“老黃，你忘了占盛瑞是怎麽威脅你的嗎？你不為自己著想，也該為林兒著想啊。”崔紅艷的眼睛滲出淚水。

“占盛瑞這不是被你嚇跑了嗎？”黃靖想找紙巾，又不知道被崔紅艷扔去了哪裏，拿袖子幫崔紅艷擦了一下眼淚。

“老黃，醫生說我最多活五年，今年已經是第五年了。我的瘋話可以嚇跑占盛瑞一次，可是我要是死了呢？誰來保護你，誰來保護我的林兒？”

崔紅艷說到兒子，眼神瞬間不一樣。

“誰來保護我的林兒？”崔紅艷大叫一聲，轉身開始翻找東西。

看著崔紅艷的樣子，黃靖知道她的病又犯了。上前一把抱住崔紅艷，老淚縱橫。

在黃靖去公安局自首的一個周後，占盛瑞也被公安局叫去喝茶問話了。因為有人舉報他有行賄，私賣個人信息等行為。占盛瑞從來沒想過他張狂的人生也會有囹圄之災。

因為占盛瑞深陷牢獄，眾城公司瞬間成了墻倒眾人推。公司瞬間亂作一團，眼看就要倒閉。

陳卓爾在忙工作室成立的事情，雖然他不想直面看眾城消失，但是湯圓及前來工作室的老員工都時不時的提到這些事。

“聽說老占進監獄了。”

“他這種人還不是遲早的事情，壞事做盡了。”

聽著湯圓跟小何的對話，陳卓爾想起十年前，他剛到眾城，占盛瑞那時候還沒有留中分，頭發跟人還沒那麽油膩。

“在想什麽？”常情走到陳卓爾跟前問。

“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。”陳卓爾隨口感慨。

“什麽意思？”常情不明白陳卓爾突然感慨的這麽深刻。

“老占進去了。”陳卓爾說完，嘆了一口氣。

這件事常情也是知道的，網上和電視都報道過了。她的腦海裏也浮現出第一次去眾城的情景。讓人聽不懂的康安地方方言，占盛瑞油膩的笑容，貴賓室金光閃閃的陳設。然後在那裏她遇見了說她長得像藤井莉娜的陳卓爾。

“你說我們開業日，需不需要請劉美和來？”陳卓爾的突然問話，將常情從思緒中拉回現實。

“我問問看她願不願意吧。”常情楞了一下回答說。

“說實話，我真想跟她當面說聲謝謝！她是我敬佩的女人。不管是她的胸懷還是正義。”陳卓爾說完突然覺得有些不妥，警覺地看了一眼常情的臉色。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說別的女人好這是種冒險行為。

“你看有沒有這個必要，沒有這個必要就算了。反正他也不一定知道我是誰。”陳卓爾說完又趕忙接話，像是自言自語一樣。

“當然有這個必要，我更應該感謝她，要不是她救我，我此刻都沒辦法站在你面前。”常情覺得陳卓爾這個提議很好，自那日一別，她也一直在想這件事。只是一直沒有找到開口的理由和勇氣。

“好，開業日那天你要不要給咱門拉奏一曲？”陳卓爾挽住常情的肩膀問。

在這一年多發生太多事，常情都快忘了她是個拉小提琴的。特別是在跟陳卓爾計劃開設計室這段時間裏，她更是有意的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，她甚至都想以這個為契機，從此做陳卓爾的賢內助算了。

“算了吧，我那天負責招呼客人。”常情說完淡然一笑。

“那怎麽行？你這麽大的腕兒不用太可惜了。他們都還不知道你會拉小提琴呢，咱拉奏一個給這些土包子們來個聽覺盛宴。”

陳卓爾開玩笑的語氣裏透著他的執意。

“那好吧。”常情同意了。

她想那就把這場演奏當做是場告別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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